蔡元培故居
上海是中国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。
开埠以来的150年中,曾经荟萃了无数的风云人物。
他们的居处也因其主人非同寻常的经历和成就而充满了异样色彩,随之也便成了历史的见证。
寻访上海市静安区名人遗迹,保护这些历史的建筑,便成为一件非同寻常的很有意义的事情。
上世纪的1937年10月,蔡元培先生由上海市愚园路寓所迁至海格路(今上海市华山路303弄16号)居住。
同年11月2日,他带头与交通、同济、暨南、浙江等大学校长黎照寰、翁之龙、何炳松、竺可桢等联名致电九国公约会议,呼吁采取有效措施,遏止日本对华之侵略,并严惩日本违反国际公法,肆意摧毁我国文教机关之暴行……日军侵占上海后,蔡先生果断移居香港。
蔡先生故居是一幢黄色花园洋房,外形采用较陡的两坡屋顶,山墙一段露出深色的木构架,深灰色卵石墙面,加上红瓦屋顶,显得亲切而高雅。
整幢建筑采用不规则布局,南面有一大片草坪,左侧有一间矮小的花房,两侧屋旁植有龙柏、芭蕉、罗汉松、瓜子黄杨和盘槐。
整幢房屋占地2.22亩,建筑面积526平方米。
1984年被列为上海市级文物保护单位。
在屋前有石阶扶梯可直登二楼,穿过狭长室内走廊,在走道中间,塑有一座蔡先生半身铜像。
会客厅内大部分是蔡先生生前之物,基本保持原貌。
在客厅北墙上,悬挂先生中年时代一帧巨幅画像,目光炯炯,神态严肃。
墙下置放一只老式写字台,除了文房四宝、花瓶、水盂之外,有一架台历撕到公元1868年1月11日,这一天是先生生辰。
台上还陈列着各种版本的先生著作,写字台旁一只老式转椅是先生生前写作办公用的。
南墙左侧挂着一幅油画,是刘海粟大师当年的作品;右侧墙上对称地悬挂着一幅蔡夫人周峻为先生作的肖像油画。
先生在其空白处题了一首诗:“我相迁流每刹那,随人写照洛殊科。
惟仰第一能知我,留取心痕永不磨。”
蔡元培故居
在西墙下悬挂着一张1936年蔡先生和师生在江湾国立音专与萧友梅校长合影。
东墙上挂着1935年先生在国立音专任校长时植松树照片,东间是藏书室,藏着先生部分著作、书和信件。
1940年3月5日,蔡先生病逝于香港。
值得指出的是,他的遗言仅为两句话:“科学救国,美育救国”。
这位伟大的教育家留给后人的遗训将深深铭刻在人们的脑海中。
蔡元培先生身前自述:律己不苟,责人以宽;无所不容,有所不为;以美育代宗教,倡科学以救国;志在民族革命,行在民主自由。
学人亦兼通人。
只有当你置身于这幢老房子中,才能体会得出这段自评的含义。
走出了蔡元培故居,回头再看看这幢三层的住宅,黄色的粉墙,蓝色木窗格外显眼。
睹物倍思人,身临其舍,使我们更加缅怀和思念这位文化名人。
徜徉在这些老建筑里,重温历史的某个瞬间,走入名家的内心世界,仰望他们的精神风范,故居成为今天我们走近他们、了解他们,乃至与他们“对话”的一扇窗口。
先辈已远行,我们谨以此种形式,表达对他们的缅怀与尊敬,对历史和文化的敬畏与传承。
本期我们将和您一起走进上海蔡元培故居。
“蔡元培故居,在哪里?”
“华山路303弄16号,希尔顿酒店对面。”
“这么近?黄金地段啊……好像看到过路牌,没进去过。”
这样的对话,在每每提到要去上海蔡元培故居纪念馆时,都会发生一次。
近40层高的静安希尔顿酒店,是改革开放后上海最早引进的五星级外资酒店,北望南京路,南携淮海路,正是繁华红尘的中心地。
对面的弄堂却终年幽深安静,藏着一小片建于20世纪初叶、风格面貌十分相近的英式花园别墅群。
蔡元培故居是其中寻常一幢,虽然有路标、纪念馆标示牌,稍不留神仍会错过。
在有2000多万常住人口的上海,到过且记得住蔡元培故居的,会有多少人?馆方统计,每年接待来访者约3万人。
意外的是,除了组织来参观的学生,自发来的散客中,最多的是专程来致敬的海外客。
人们是来向一位伟大的教育家致敬。
这座细竹编结的“枪篱笆”院墙内,有着参差错落红瓦屋顶的黄色三层洋房,1984年被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,2000年开辟为纪念馆。
而事实上,它所纪念的主人,并非房主,只是在此短暂居住:1937年10月,蔡元培先生从此前居住的愚园路寓所迁来这里,11月2日,他联络数名国内知名大学校长致电九国公约会议,呼吁遏止日本的对华侵略,尤其是肆意摧毁我国文教机关的暴行。
不久后,日军侵占上海,蔡先生即移居香港,1940年3月5日在港病逝。
国内挂牌保护的蔡元培故居共有3处。
另两处一在浙江绍兴的笔飞弄13号,蔡家祖屋,蔡元培诞生和成长之地;一在北京东城区东堂子胡同,是蔡元培任北大校长时的租住处。
祖屋早归了亲族,除此之外,在蔡元培72年的人生里,一直都是赁屋而居。
很难想象,这位出身望族、科举时代高中进士入了翰林、执掌北大时受聘薪金高达800大洋的大教育家,过的居然一直是“房无半间、地无半亩”的“无产者”生活!
如果你读过蔡元培在北大组织“进德会”时制定的“八条戒律”,就会明白,不置产业于他,绝非今人容易揣度的学者“不擅理财”,而是一种用以绳己、律人的自觉选择,是对孟子所说“无恒产而有恒心者,惟士为能”的坚持实践。
当时传扬甚远的“八戒”里,有为匡正时风而立的“不嫖、不赌、不纳妾”,也有日常行为习惯如“不吸烟、不饮酒、不食肉”,更有为学者“不做官吏、不做议员”的高要求。
1937年,逢蔡元培先生七十大寿,当年的北大学子和朋友们感慨于他一生为国为民奔走、晚年仍居无定所,倡议在上海为先生捐购一处住宅,却因日寇入侵而中断。
华山路的租屋,成了蔡元培在上海的最后一处住所,其家人后来长期居住在这里,它也成了国内保存最完好、个人生活痕迹留存最多的一处蔡元培故居。
在故居一楼的陈列展中,有蔡元培参加科举考试时的殿试试卷,工整小楷写成的“策论”,谈的居然是西藏的历史、地位等情况;有他自不惑之年起历时12年、先后五次赴欧洲自费游学时,“疯狂”旁听课程与驳杂读书的记录和发回的明信片,第一次赴德国留学,他便目标明确,要“专修文科之学,并研究教育原理……冀归国以后,或能效壤流之助于教育界”;有就任首任教育总长前后与孙中山的通信;也有黎元洪、段祺瑞等人委任蔡元培为北大校长的任命状——你可能想不到,“德、智、体、美”、“公民道德教育”、“世界观教育”之类我们今天耳熟能详的种种教育用语,居然都见于当时;还有陈毅、吴元章等在法国留学时致蔡元培的信件,让我们知道,原来影响了中国历史进程的“勤工俭学”也是蔡元培的大力倡导;抗日战争中,大学者还曾在粗糙红纸上写下《儿童节歌》:“好儿童,好儿童,未来世界在掌中……”
如今想到蔡元培,人们大多只记得他是赋予北京大学“思想自由,兼容并包”神髓的校长。
在著名的“北大校长”名号之下,我们很容易忽略蔡先生一生更丰富的内容,忘记他做过那么多对民族、对国家影响深远的大事、小事。
故居里陈列的种种史料、文物,让人们了解到更多的细节:一套描花漆制茶几,是参加1934年芝加哥世博会的福建惠儿院赠送的礼品,那一届世博会,蔡元培是中方参展的审查委员会主席;一套写有“蔡院长志存”的典雅玻璃台灯,是上海音乐专科学校师生送来的70岁寿礼,原来,这座历史悠久的国立音乐学府、作为上海音乐学院前身的上海音专,是由蔡元培力主建设并担任首任院长的;也是由于蔡元培的努力和开拓,中国才有了“中央研究院”——“中科院”的前身,直到临终,他留下的遗言仍是“科学救国、美育救国”。
故居二楼,一直由蔡元培子女居住。
他的小女儿蔡睟盎去年去世前,每每会打开房门,和陌生的来访者聊聊只一起生活了10年的好父亲。
二楼的会客厅基本保持了家居原貌,有画家刘海粟和蔡夫人周峻为他作的油画肖像。
如今,三楼被辟成新的实物展厅,民国年间上海中西合璧的桌椅橱柜,蔡先生用过的藤编旅行箱、打字机、砚台、细瓷茶具与肥皂缸,以及藏书等一一陈列,加上壁间蔡先生从年轻至晚景的大幅照片,静谧之中一片恍惚,远去斯人的日常行止与精神气韵,又宛然近了。
蔡先生身后,周恩来在挽联里这样评价:“从排满到抗日战争,先生之志在民族革命;从五四到人权同盟,先生之行在民主自由。
”则更为简洁有力,称之为“学界泰斗,人世楷模”。
美国著名学者杜威将蔡元培与许多世界名校校长比较:“这些校长中,在某些学科上有卓越贡献的,不乏其人。
但……能领导那所大学,对一个民族、一个时代起到转折作用的,除蔡元培而外,恐怕找不出第二个。”
今天的北大学者也忍不住感叹:“世上已无蔡元培”。
站在草坪上,仰望这座半旧洋楼。
听说,它的产权是由商人买来送给孔祥熙的。
只是当年的权贵与富豪皆与时俱去,让小楼永驻进历史的,却是“无恒产”的蔡先生。
有这样高评价的现代中国人,能有几个?今天的为士、为官者,真该多来这里走走。
(姜泓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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