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宋建都汴梁(今开封),但为何却选距开封如此远的巩义为皇家墓葬地呢?
主要有两个原因:
一是:山高水来阴宅吉地
站在嵩山峻极峰上北望,但见黄河如带,邙山横亘,东眺是虎牢关,西瞰是黑石关与洛河。
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,洛河是中华民族的历史河,邙山是阴宅宝地,素有“生在苏杭,死在北邙”的说法。
巩义这地方按古人的说法,就是个阴宅,嵩山之北是阴,黄河以南也是阴,更重要的是,巩义这地方符合北宋王室的建陵要求。
宋代流行“五音利姓说”,赵姓属于角音,对应“五行”中的木,木生东方,阳气在东(开封),赵家皇帝必须在西方安葬,且陵地需要东高西下,所谓“东高西下为之角地……南高北下为之征地,角姓亦可居之。”巩义东南多山,峻极峰海拔1440米,西北低垂,邙山海拔272米,且西有洛河北流,注入黄河。
南山北水,山高水来就福贵不断,巩义实乃赵宋不可多得的皇家茔地。
二是:迁都洛阳准备就绪
公元963年,赵匡胤把他父亲赵弘殷安葬在巩义,还有更深的考虑,那就是为迁都洛阳做准备。
赵匡胤生于洛阳的夹马营,深知洛阳和开封作为首都的优劣:开封无险可守,洛阳固若金汤。
但当赵匡胤提出迁都洛阳时,却遭到了臣下的反对。
迁与不迁的理由都很充分。
反对迁都者认为“汴京得运河漕运之利”,有通往江南之便。
赵匡胤则认为,城中所需物资全靠水路由外地运送,万一开封被围,后果难以想象。
群臣的谏阻都不能动摇赵匡胤迁都的决心,可是他的弟弟赵光义说得妙:“在德不在险,何必一定要耗费民力迁都呢?”一句“在德不在险”让宋太祖哑口无言,他只好长叹:“不出百年,中原人民叹也。”行伍出身的赵匡胤只好豢养一支庞大的禁卫军来保卫开封,于是乎“举天下之兵宿于京师”。
赵匡胤只好把洛阳作为陪都,他幻想着,总有那么一天能迁都洛阳。
正是从迁都洛阳出发,他决定将皇陵建在离洛阳很近的巩义。
北宋9个皇帝,除徽、钦二帝被金所虏囚死漠北外,7个皇帝以及被追尊为宣祖的赵弘殷(赵匡胤之父)均葬于此。
世称“七帝八陵”。
按照埋葬时间的先后,八陵的顺序依次是:宋宣祖的永安陵、宋太祖的永昌陵、宋太宗的永熙陵、宋真宗的永定陵、宋仁宗的水昭陵、宋英宗的永厚陵、宋神宗的永裕陵和宋哲宗的永泰陵。
加上后妃、宗室、亲王、王子、王孙以及高怀德、赵普、曹彬、蔡齐、寇准、包拯、狄青、杨六郎等功臣名勋共有陵墓近1000座,前后经营达160余年之久。
宋代靖康建炎年间遭金兵破坏,北宋灭亡后被大金扶植而立的大齐皇帝刘豫成立“河南淘沙官”对宋陵毁灭性盗掘,元代时地面建筑全部被毁,之后民间盗墓贼风起云涌。
站在永定陵真宗赵恒的陵园门口,夕阳余晖斜照,蒿草没膝,一片凄凉。
曾经高耸云天的鹊台、乳台仅剩下矮矮的两座土堆,历史记载的上宫、宫城、地宫、下宫以及围绕陵园建造的寺院、庙宇和行宫等地面建筑连废墟都荡然无存,眼前只有两排屹立千年石刻雕像,左右神道两旁石刻共有23对,由南向北为望柱1对、驯象人1对、瑞禽1对、角端1对、仗马1对、控马官4对、虎2对、羊2对、客使3对、武将2对、文臣2对、门狮1对、武士1对。
此外,陵前还有宫人 1 对。
这些雕像造型硕大,雕刻精细,纹饰流畅、表情逼真。
望着它们的眼神,使人不免感叹,悠悠千年之间,在它们的眼前,曾经发生过多少战火风云、悲情故事?有多少个大小人物与它们这样默然凝视、扼腕叹息?喟然抚狮狮不语,乱草萧风残阳里。
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陵台所在的上宫,神墙已成一片杂草土堆,断裂倒地的石质厚重神门散乱地斜躺在草丛中,仿佛泣诉着千百年来金元强盗们和盗墓贼曾经洒在这里的淫威。
陵前东侧持锤的宫人,锤柄断,鼻被削,依然温顺谨慎地随时躬身,在它身上仿佛影印着那个王朝可歌可叹的性情。
宋朝,这是个多么奇特而且与众不同的王朝啊!他身前的盛唐,国家统一,经济繁荣,政治开明,文化发达,对外交流频繁,社会充满自信,一首首“唐诗”,热情洋溢、豪迈奔放、具有郁勃浓烈的浪漫气质;他身后的大元,携猎猎铁衣,建立了从东亚到中亚、西亚、东欧、南亚北部、东南亚北部的前所未有的巨大帝国,整个丝绸之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只有一个国家控制,在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把东西方文明在版图上连在了一起,首次实现了人类的全球化。
他的身前身后都沿着黄河向唐古拉山一路奔走,只有他,傍着长江向茫茫东海依靠。
也许是“黄袍加身”的王朝来的轻松,没有金戈铁马的征战锤炼,便注定了几百年的软弱?然而,正是这个宋朝,创造了中华文明的又一个高潮,开国皇帝赵匡胤登基前密镌一誓碑,上书:“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。
子孙有渝此誓者,天必殛之。” 也正因为极其重视文教,四大发明,宋朝占了两项,唐宋八大家,宋朝占了六位。
宋朝是个群星荟萃的年代,寇准、包拯、欧阳修、范仲淹、王安石、苏东坡、沈括、岳飞、朱熹、李清照、辛弃疾、文天祥等等一大批在中国乃至世界史中光彩夺目的人物。
宋朝是烟雨里的江南,细碎地铺了一地的风情万种,惹来四方垂涎。
宋词声声里,慢慢消褪了灯红酒绿。
文人,终不再象个文人;武将,也终不再象个武将。
在那个文人都可以做英雄的时代里,翻过了陆游辛弃疾文天祥以后,还有岳飞衣不解甲地持卷而立,吟哦《满江红》。
抬眼望宋真宗的山陵,松柏青青,却仅有手腕般纤细,显然刚植无多年。
皇陵本应庄严肃穆,却有羊肠小道通往宝顶,竟无人阻拦。
逝者已逝,然不得安宁。
绕过陵台北望,一片棉田,白花点点,更增加了无限伤感。
这个宋真宗赵恒,是宋太宗赵光义的第三子,30岁继父位,55岁病死,在位26年。
他一生只做了两件大事:一个是在宰相寇准的竭力支持下,不顾个人安危“御驾亲征”,挫败辽军的锐气,签订了“澶渊之盟”,化干戈为玉帛,取得了宋辽之间几十年的安定。
另一个是在位后期,醉心于“得祥瑞,封泰山”,一心一意地花费大量的人力、财力和时间去修建道观寺院,求仙拜佛,劳民伤财而“不思修本”,政事一天不如一天;直到死后在宰相王曾提议下,将所有“天书”“瑞物”都作为随葬物品埋入陵中,才消除了朝廷上的迷信空气。
邙山寒秋,洛河北流,宋陵再也找不到八百年前的风流,只有土地上一如既往地长着绿油油的庄稼,一茬茬地更换着寒暑春秋。
风水宝地的一掊掊黄土,压不住宿命的沧桑落魄!千年不变的一尊尊青石,也记不住疾弛的时光如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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